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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最重要的部分,是移民前景和规划方面的介绍。凭借我们已经成熟的技术,想要打印出一个可供百万人生活的城市也不过是二十天功夫而已;多元化和自动化的作物培育介面可以提供稳定而丰富的食物生产。
当移民计划被公开的时候,这些东西要被所有人而审视。初邪的核心思想很明确,她不打算采取任何掩饰的手段,新世界全部的真实情况都会被展示出来。
这是一场争取信赖的比赛,我们要在战争爆发之前获得新人类们最大程度的认可。
爱丝弥蕾和鲁恩希安自从上路之后就一直沉默着。我想他们一定是在思索撒拉弗许给他们的那个交易,至于交易的内容我自然是不可能知道的。
对于我和梅尔菲斯放弃和撒拉弗详谈这件事情,那两个家伙都露出了一些疑惑。不过他们同样没有深问,因为他们自己的事情已经占据了思索的空间。
事实上,我不觉得回【神都】这个选项对他们二人有太大的吸引力,他们不会为了这个理由而背叛初邪。
但撒拉弗的交易就是另一回事了。
龙雀之于梅尔菲斯,阿纱嘉之于我……我不难想象撒拉弗那个提议对他们二人的诱惑力。
站在我立场上所考虑的是,如果他们两个在那场所谓的【最终之战】中阵亡的话,我们会有多大的损失。
答案是非常大。
作为零级战斗力来说分量就足够重了,况且还有他们下面的两个组织。如果没有他们两个的话,幽鬼和食影者虽然不会再回归到敌对的状态,但终究还是没办法共事。爱丝弥蕾一死,幽鬼可能立刻就会分崩离析成数个小圈子组成的群体,毕竟另外一个可以独挑大梁的施奎因已经死在了她自己的手里。鲁恩希安死了,或许还有潘朵拉可以撑住局面,但食影者这种基于利益而搭建的组织,是会因为实力受损而渐渐枯萎的。
没了他们的帮助,任何处于我们敌对面的势力,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将我们核心的存在排除掉——初邪死了,一切就都完了。
所以我不希望他们二人冒这个风险。因为以我的常识来判断,连撒拉弗这种人都解决不了的敌人,绝对不是我们能够轻易对付的。
我假设撒拉弗和奥索维是同一量级的存在,那么奥索维的力量就可以成为撒拉弗实力侧面的反映。而我清晰的记着,奥索维曾经在镜之海的海岸上施展了多么恐怖的召唤仪式。他所储备的魂属性能量,召唤了不计其数的里奥雷特,生生的为我们拦下了宫族从深渊中倾巢而出的的力量。
那么,撒拉弗至少也应该有相似水平的杀手锏才对。可是他却用这么长的时间,谋划了这么大的一盘计划,来对付【神都】中的十个敌人。可想而知,那些他培育的“种子”有多么的危险。
不过我并不打算现在就和他们沟通。说服别人这种事情,我还是需要一些初邪的意见。
半日之后,我们抵达了基地。这次会议只用了我们不到一天的时间,却需要一个月来消化发酵。只不过这次会议的结果如何,对我和梅尔菲斯来说已经不再重要。
当我们的飞艇进入庄园庭院的时候,我看到初邪和阿纱嘉在门口一起等着我。
能够这么快回来,其实也是在大家意料之外的。
“没和人打架吧?”初邪看我完好无损的从车上走下来,像是松了一口气。
“一切都还算顺利,放心。”我摸摸她的脸,然后将目光转移到了阿纱嘉身上。
女孩靠在台阶那边没有和初邪一起过来,但是她已然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所在的位置,脸上带着一如既往地温柔笑意。
我没有对任何人提起撒拉弗给我的许诺,所以就算我放弃了这笔交易,也没人会责备我。可是我却仍然有一股化不开的愧疚感,对面前的阿纱嘉。
无论撒拉弗是否在欺骗我们,这至少是个机会,能给我和阿纱嘉带来更好的未来机会。可是我却放弃了赌博,所以我愧疚着。
可是我并不后悔,因为我不想死在那种莫名其妙的战场上。如果要死,我想死在我所爱之人的怀中。
卡门和梅尔菲斯什么都没说,他们旁若无人的在那里拥吻着。我想,卡门从他的表情里已经读懂了一切。他一往无前的走了,没有留恋过去,也不会活在那股纠缠不散的阴影之中。
他选择让龙雀安息。小女孩在化作光芒的最后,按了我的手,那成为了我们的诀别。
鲁恩希安在这时拍了拍手,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才分别了不到一天而已,就不用这么腻歪了吧?咱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谈,不是么?”
他说的没错。所以我们沉下了心,并肩向会议室走去。
这是属于我们的会议,参与者有六人。除了撒拉弗邀请过的我们四人之外,还有初邪和迦施。
鲁恩希安简明扼要的描述了撒拉弗的意图和计划,爱丝弥蕾做了一定的补充。
他们对事件的认识很清晰也很客观,着重指出了撒拉弗言辞之中令人怀疑的要点。
可是他们越是这样,我就越发觉得他们会接受那个交易。因为人在这种时候,往往是自己的理智在努力说服着自己的感情。然而,感情这种东西,并不是道理能够说通的。
初邪偶尔会打断他们问一些问题,但绝大多数时候还是静静的在聆听。当鲁恩希安说完之后,她才慢慢的开了口。
“那,你们会参与他所说的【最终之战】么?”
“我们两个都需要考虑。”爱丝弥蕾替鲁恩希安说。
“别考虑了。”初邪毫不客气,“这种毫无保障可言的许诺,他是不可能兑现的。其他人因为闭环和病毒的事情,不得不信他也就罢了。你们可不能犯这种错误。设想一下,无论你们战斗胜负如何,打完了你们也就没有利用价值了,他凭什么要付报酬?”
鲁恩希安说:“我们很清楚这点。但他所承诺的东西对我们来说太重了,分量重到哪怕明知道可能是一场骗局也值得我们一搏的程度。”
“那当然了!如果不拿出这种分量的诱惑,谁会接受这种交易?大家都不是傻子。拿到台面上的奖励高过风险,人们就一定会去赌,这是所有人的弱点。利用这个弱点,他无往不利。”
鲁恩希安是一个非常理智的人,所以初邪的话对他产生了一定的影响。而爱丝弥蕾则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考虑什么。
鲁恩希安在沉默了几秒钟之后看向了我和梅尔菲斯:“你们怎么觉得?”
其实梅尔菲斯对这个会议没有什么兴趣,他坐在这里无非就只是为了增加我话语的影响力。所以我替他回答了鲁恩希安的问题。
“你也知道,我们两个在会议之后根本就没去找撒拉弗沟通。因为从那个时候我们就已经做了决定。我们两个都不会接受那个交易,一个月之后也不会再去。”
爱丝弥蕾听到这句话之后立刻就抬起了头:“为什么!?”
“因为我们不想做别人的工具。工具通常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我花了几分钟的时间,结合奥索维的存在,解释了自己的心路历程。当然,不该说的东西我没有说。
梅尔菲斯在最后也说了几句:“撒拉弗是我们没办法掌控的。你们是地下世界情报网里最深层的组织,可是除了他主动向外透露的信息,你们根本就没听说过他。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比你们的层级还要深。这种人,可以随时在你们视野中消失。他凭什么要兑现承诺?他现身以来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这场战斗,等我们替他做完了这件事,他根本就不需要再露面。”
并肩坐在对面的两个零级怪物没再说话,一直这样沉默着。
几分钟之后,鲁恩希安长叹了一口气:“太难了。”
“是的。”
我非常理解他,因为那个抉择对我而言也一样困难。但梅尔菲斯支持了我,在我下定决心之后,那种巨大的负担瞬间就会烟消云散。
“现在下决定还太草率,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吧。”爱丝弥蕾说。
这也是鲁恩希安的意思。我们已经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至于当事人自己会怎么选择,就不是我们能够插手的了。
接下来的议题才是今天会议的重头戏,关于我们接下来的计划。
撒拉弗已经将闭环的事情透露了出去,尽管除我们之外只有六个人得到了这个情报,但由于事关重大,我们推测这个信息将会在一两个月之内完全的公开化。
开放情报的主动权已经不再掌握在我们的手里,但总体上并不会影响我们的下一步行动的内容。我们要在争端爆发之前,公布移民的消息,然后用最快的时间收容新人类的成员,将他们休眠在跃迁门系统的飞船里。
在这个阶段,我们会有三个需要应对的势力:所罗门、汞先生和公共政权。
我们现在对公共政权撒了谎,正是因为我们不希望和人类世界最强大的暴力机器公然对抗。正是因为他们的规模庞大,所以通过一项决议所需要的时间会很长。隐瞒真实的情况,是为了减少公共政权应对的时间。只要我们在他们做出强硬的决定之前真正实行着移民的计划,他们就很难使用暴力来解决这个矛盾。
而且我们与公共政权高层建立了相对通透的沟通渠道,休斯也会作为一个重要的斡旋者帮助双方走上最佳的解决之道。
汞先生是一个非常不稳定的未知因素。自从回归之日以来,除了他寄给初邪的那张卡片之外,汞先生活着的痕迹仿佛从这个世界上完全消失了。公共政权在通缉他,所罗门方面也对他完全没有友好的意思,我们就更不必多说了。他到现在都没有表现出自己的立场和意图,这让我们无法提前做出应对。
食影者和幽鬼都派出了相应的人手试图搞到他相关的情报,但却一无所获。
这说明,要么汞先生的匿踪能力强的离谱,能够在某些要害注入毒液之后不留痕迹的全身而退;要么就是他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做,一直在某个安全的地方对整个事件的发展冷眼旁观。
我们当然希望是后者,而且希望他能够继续这么做。
所以,我们真正需要应对的,就是所罗门方面的反应。
经过细心的分析和总结,我们很容易就能够发现,我们和所罗门的矛盾是根本无法调和的,也没有任何谈判的余地。
就所罗门展现的立场来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成为新人类中说一不二的存在。至于他想要用这个权力做些什么,我们就无从得知了。或许是把新人类作为工具,潜移默化的控制整个人类世界;又或许是想要新人类作为病毒的载体,消亡旧人类之后,成为所有人的王。
基于此情,他是完全不会允许移民计划存在的。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立足于人类社会,一个期盼着寻求不死的权力者,怎么可能松开手中的一切?
那么我的处理方法也就简单了,杀了他。
手中握有食影者和幽鬼这两张王牌,我们自然要用最大的优势来展开主动的攻击。
所罗门的行踪不定,手底下的安保措施也非常强。想要以雷霆一击实施斩首,就必须确定他藏身的据点,然后制定详尽的攻击计划。
我们公开移民计划的时候,所罗门的警惕性会急剧升高。所以他一定会降低社会活跃度,减少以神都之国首脑身份抛头露面的频率。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固守、率先保证自己的安全,是所有人都会做的选择。
接下来,用龙族的成语来说,就是瓮中捉鳖。
所罗门依仗着部属强大的战斗力,而我们也一样。我们就是要逼着他进行小规模的高强度战斗,逼着他把手中的牌拿到桌面上,看看我们两边谁更强。
斩首行动成功的时候,也就是我们收编原第一第二军团的时候。迦施将在这个阶段起到决定性的作用,毕竟第一军团本来就是思灭者公会的成员。迦施作为副会长,又是资深战士的身份,接手曾经领导过的部队是没有任何障碍的。
第二军团是旧反抗军改制的职业佣兵军队,对初邪忠诚度最高的那一批早就被我们收纳到了麾下,大概有一万来人。剩下的那一些,一半可以打感情牌,另一半是对初邪完全无感的纯粹雇佣兵,这些人都很好处理。所罗门经营神都之国的军队时间不长,只要我们站在正确的位置上,整合新人类的全部战力并不难。
迦施和初邪早已经着手联系旧部,曾经思灭者公会的中高层对燃墟的忠诚度极高,迦施很容易就在他们中间重新建立起了可靠地联络网。到了需要的时候,只需要登高一呼就够了。
就算我们的判断有误,遇到了最坏的结果——所罗门没能被斩首,第一第二军团也没被收编——第三军团也可以作为最后的底牌,毫不犹豫的踏上新人类内战的战场。
这是必须要面对的决断,我没有犹豫。内战总是无比残酷,但我知道,如果战争不可避免,那我们一定要做赢的那一方。
我希望第三军团不为人知的杀手锏永远不会被使用,尤其是在自己的同类身上。
会议持续了很久,大多时间都是迦施和初邪在说话。鲁恩希安不时的会以顾问的角度提出一些运作方面的建议,而爱丝弥蕾没有太多的发表意见,看上去仍然很感性的沉浸在撒拉弗的交易上面。
我和梅尔菲斯基本上都没说话。我是因为比较有自知之明而选择了沉默,他则是因为不关心。能让梅尔菲斯坐在这里已经很不容易了,他作为一个新晋的零级战士,难免有用得上他的关键地方。除此之外,他一直都是满脸的不耐烦。
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深夜。该确认的计划都被敲定,剩下的细节问题就是迦施和初邪的工作了。于是会议解散,鲁恩希安和爱丝弥蕾率先离开了房间。
初邪和迦施就某个运作细节讨论了起来,看上去应该也不会用太久。我便离开了房间,在外面一边透气一边等着她。
梅尔菲斯跟在我的旁边。
“真是不太习惯。”他站在门廊下,呼吸着来自午夜又湿又凉的空气,发着牢骚。
“不习惯什么?”
“考虑别人的事情,考虑全人类的未来.”
他带着讽刺的语气说出后半句话,就好像在嘲笑自己身上的改变。
“没什么不好。只是有点力不从心,帮不上她太多忙。”我说。
梅尔菲斯很清楚我说的是谁,他轻蔑的瞥了我一眼:“你就不是那块料,强出头,看着特别可笑。”
我很不服气:“没有发言资格的时候我从来不说话,怎么在你眼里还能变成强出头?”
“你考虑事情的深度,和他们是一个层面么?说到底,也不过是被人当打手头目使而已。初邪说让你上阵的时候,你就拔刀上,听着像不像个无脑的蠢货?”
“她能用得上我的时候,我当然会出力,这有什么可犹豫的?如果换做是卡门,你会怎么做?”我反驳。
“新生活……”梅尔菲斯长叹了一句,“等我们到了新的世界,她又会做些什么呢?你又会做些什么呢?”
我听懂了梅尔菲斯的意思,他的感叹不是空穴来风,也不是为了占我口舌上的便宜。就像他之前说过的,初邪和我之间的问题一直都是存在的。
不过我可以确定的是,我并不会因为自己被当做打手而心生不满。因为那是为我付出了许许多多的初邪,我乐得为她而付出。
“她愿意做什么都好,我可以陪着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