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疯 子的 谶 语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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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第5节5、疯子的谶语

过了四九是五九，虽然柳树枝尚未吐绿，风依然有些寒冷，人却早开始忙碌起来，这预示着春天的脚步已经匆匆走来了。ゞ在这个给予人们以无限期待和美好憧憬的季节里，离开了千里之遥的家乡，又坐了颠簸一夜的火车，心里装着她的期望与梦想，石榴也朝我们们走过来。走出出站口，眼前是一个既崭新又陌生的地方，人多，楼也高，街道像直筒子，女孩却感到很迷茫，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尽管听嫂子说这里有钱挣，自己也相信，但就是高兴不起来，老有一种没着落的感觉，老觉着她像一片落叶，在水上漂漂着。

只能跟着嫂子走。

沿阶而下。下面停着许多拉脚的出租三轮车，赵五奎也在其中。除这趟车外，一般很难看到赵五奎来接站的影子。这趟车从南边开过来，但赵五奎想的却是，这趟车是从汉中，从陕南那边开过来的，坐这趟车的小姐多。

现在该揭开赵五奎这老东西的真面目了，这家伙是个色鬼。他是专为拉小姐才来的，其目的很简单，但却卑鄙。他知道刚开春出门打工的女人多，没准会碰到有新来的，刚出门缺心眼又好哄，会让他先抓个正着，然后想法占为己有。也许有人不信，一个穷开车的，也想赶这个时髦？是的，这在临河镇，也叫时尚。你看赵五奎，当看到那么多下车的旅客从站里走出来后，他挺直了暴着青筋的脖子，隔着老远在乱哄哄的人里面搜索目标，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就像饥饿的野兽在寻觅弱小的猎物，一发现便会扑过去。突然他眼前一亮，显得异常惊喜，云花领着石榴进入了他的视线，并朝这边走过来了。赵五奎一眼认定，那个跟在后边的土里土气的小姑娘，正是他做梦都想寻找的目标。赵五奎看人，准确地说是看女人的眼力，的确很绝，他从对方的外貌，穿戴，打扮，以及形体动作去辨认，她是那儿的人，来临河镇她想干啥，会一猜一个准，很少看走眼。赵五奎的动作麻利而迅捷，抢先一步冲过去，挡在了云花面前，问：“坐车吧小姐？送你俩走。”

头一回听人喊嫂子叫小姐，石榴不由一愣。云花却摇头拒绝了赵五奎，闪开他只管走。

赵五奎跟在后边，撵着云花不放，不停地劝：“不就是两块钱呗，拉到地方随你给还不行？”

看这个人冻得直打哆嗦，为了俩钱还得低三下四地求别人，石榴觉得这外地人挣钱也挺不容易。

云花就不坐他的车。并非是怕花钱不坐，而是她正犹豫不定，不知道落脚的地方该在那儿。因为去年打工的地方她不想去了，那里姐妹多，挣钱太难，她在想去那儿能多挣钱，钱又好挣。但这只能空想，她没目标。这样犹豫着朝前走，这个拉脚的却撵在后边死磨硬缠。云花回头给了他一句：“别跟着了，像个要饭的，我们不坐你车。”

追了老远没结果，赵五奎听了跟她急：“叫你坐是为你好，不坐你后悔就晚了！”云花听得不明不白，愣了一下。赵五奎说：“我拉你去个新地方，生意刚开张，正缺小姐呢，到那儿你不想挣钱也得挣，想不想去？”

不知赵五奎是咋想的，这话恰巧就说到云花的心里去了。她停下来，上下打量着这个死皮赖脸的人，像是似信非信，却又对新地方感兴趣，不由嘟囔道：“在蒙我吧，你咋知道的？”

赵五奎死抬杠：“你这个人，我咋就不能知道？”

云花说：“我问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也不能说？”

赵五奎却偏不说：“不信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生我骗你。”

云花仍不信，心里烦，不想再理这个人，又嘟囔道：“不说拉倒，我们不坐你车，你走吧，烦死人。”

这下赵五奎像是跟她真急了，长胳膊在空中一抡，大叫起来：“老板是我弟妹，你说我咋能不知道，我就是来给她接人的，怎么着吧？”

蒙小姐赵五奎从来是随口就来，否则就不是赵五奎了。这下云花不动了，问：“你说的是真的？不会骗人吧。”

赵五奎嘻嘻嘻地笑了，这个老油条知道女人动了心，趁热打铁，紧劝：“到地方你就知道了，客人多得是，就是没小姐，想不挣钱也不由你，看你是老干家（土话，行家），这还用我说？”

云花问：“远不远？”

赵五奎说：“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不就两块钱呗，上车吧。”

云花嘟囔道：“去就去，看看再说。”随叫石榴上车。一上车，云花便对石榴说：“你不能再叫石榴了，改一个别的名字吧。”

石榴不解，问：“为啥？”眼睛瞪得好大。

云花说：“别问为啥为啥的，改个啥名好呢？”又想了想，说：“叫小燕，行不行？”

“不！”搞不清为啥叫她改名，石榴死不答应。

云花瞪她一眼，耐住性子开导她，说：“我这也是出门后改的名，叫惯了，这不挺好吗？你哥在家都这样叫我了。”

石榴不明白，问：“为啥要改嘛？”

云花说：“这会儿跟你说不清，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好了，就叫小燕，见了人就这么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