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车祸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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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华松了口气，趴在了桌子上，耷拉着眼皮，零零散散地记着笔记。
“wueng！”喇叭突然响起了火警的铃声！
“搞演习不能等中午嘛，非要在大清早吗！？”，谭华愤怒地扔下了笔，站了起来。
可大楼猛得一抖，又把他震回了座位上，玻璃的破碎声，夹杂着一摞摞书立坠地的巨响，像一股看不见的力量讲整个屋子像废纸一样揉成了一团。
女生的尖叫声压过了钢筋水泥崩裂的声音，天花板在刺耳的呼喊中顿时裂开了一到口子。
楼上的椅子连着人掉了下来，卷着火光和烟尘，带着吊灯狠狠地压在中间的座位上，把本就破旧的桌子连同未起身的人砸成了一堆灰红相间的烂泥和断肢残臂。
谭华望了一眼班门，太远了，一堆人拥挤在那里，只能透过留下的些许缝隙看见一群人像无头苍蝇或是野兽迁徙般疯狂逃窜。
“在四层挤不出的……”
谭华心中暗想，随即推开窗子，蹬住窗台，一跃后狠狠撞在了不远处的树干上，并顺势滑了下去，他摔的不轻，但仍拼命地往空地的方向爬。
成哥抱着他的小说往外看了一眼，他也想翻出来，但他体型太大了，随着大楼的抖动，脚没站稳，跌了下来，摔在了二楼车棚上站不起来。
不过这时，阳明也从窗户跳了下来，他是体育委员，身体强壮敏健，稳稳地跳在车棚上，用力拖着成哥，想要从车棚上下来。
但车棚撑不住他们，整个瘫倒在地了上，大楼也随之倒向了他们的另一侧，集合场的一侧……
谭华咳嗽着站了起来，他有点崴到了脚，不过这对于从四楼跳下来的“疯子”而言，这已经是个奇迹了，他环望眼前着的废墟，满是扬尘，像是一团吃人的迷雾。
里面隐隐约约站起来了个黑影，是阳明！
他在跌下来前的最后一刻抓住了树干，借着那股缓冲滑倒了地面。
他吃力的把成哥搀了起来，成哥的外套被划开了三四到口子，不过好歹因为这件厚棉衣没有受重伤。
他想自己站起来，不过腿好像断筋了，显得有些吃力，依坐在树下，像头老牛一样喘着粗气，两眼死死的盯着手里的书。
谭华拍了拍阳明，两人才晃过神来，注意到了周围的世界，他们从没有见过这个世界这么平坦，放眼望去，只剩下了一座近百米高的大楼在此起彼伏的哭声尖叫与废墟之中斜立在那里，随后渐渐歪斜。
阳明和谭华急忙拖起成哥躲到了废墟的后面，哄的一声，一股飓风席卷着浓烟吹了过来，整个世界又一次变成了灰色，充斥起了更浓的烟尘味。
谭华捂住鼻子，走过废墟，对面只剩下了五六十人站在那里。
有些人颓废地躺着坐着，或有些呆站在那里，也有些许男生或是女生抱着地上的半个脑袋或是躯干嚎啕大哭，更有些疯子在用血肉模糊的手扒翻着废墟。
阳明和谭华走了过去，走向那越来越刺耳的哭声嚎叫，谭华惊讶地发现，弘毅也还活着！
就站在那群人中，他激动地冲了过去，和弘毅紧紧抱在一起，似乎在这片废墟中找到了些许温暖。
不过弘毅的笑容并没有持续太久，他叹了口气，又把眼神盯回了原来的地方。
指了指那群扒废墟的疯子，谭华这才发现，山子就在那一群疯子之中……
不过山子做的事好像还是有意义的，压在废墟底下的那个女生还活着！
只是半条小腿被门廊压在了底下，谭华走近一看，竟是敏芳！
山子暗恋了一年多连话都没说过几句的女生，这件事也就有谭华和阳明知道。
山子疯了似的用手抓挠着那块大水泥，两只手已经被水泥磨的血肉模糊，骨头也隐隐约约露了出来。
“停下！！这没用！”阳明把山子狠狠地拽在了地上，和他在地上挣扎了起来。
那是块顶梁的水泥，近一米多高又砸上了好几层砖瓦，除了血痕之外没有一丝缝隙，这不是靠几个人的力气，就能抬得动的……
“会有救援吗……”谭华一脸迷茫地望着弘毅，“
“可能不会了，周围几座城，好像昨晚就塌了，南边更是已经……”
弘毅不再说了，好像在昨天通信中断以后，又知道了很多很多……
“快点！她会死的！！”
山子的怒吼打断了他，谭华从愣神中缓了过来，他向四周看了一遍，突然一个躺在台阶上的红色破烂消防箱出现在了谭华的视线里，他疾步跑了过去，消防斧！！
他下意识的从破碎的玻璃橱中把它捡了起来，看了看，很完整也很锋利……
他犹豫了很久很久，他第一次这么做，应该也是这辈子最后一次，他咽了口吐沫。
几个大步上前拨开人群，在瞬息间挥起斧子，在一片尖叫声中猛得砍了下去，把那条压住的断腿连皮带肉呢砍了下来。
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汇入了地面其他人的血中，谭华哆嗦着拖下衣服，嘴里来回嘟噜着几句对不起，但包括他自己在内，没有任何人听的清楚他到底在说什么。
谭华用力在已经晕死过去的敏芳的半截小腿上绑了三四圈，血没过多久便止住了，谭华哆嗦着站了起来，可刚一转头，山子就已经冲到他面前，一拳把他打在了地上。
谭华侧躺在地，看见了那辆早上炸毁在路中央的破车，和这个世界的样子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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